政府有多少隻手？

歷史視角下的王老吉紛爭經濟學上有「看不見的手」之說，而中國經濟中，「看得見的手」也無處不在。

在2012FT青島國際經濟高峰論壇中，年度高端對話的主題是「國際金融動盪與中國經濟走向」，五位嘉賓分別是博源基金會理事長、原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、中國葛洲壩集團國際工程有限公司副總經理陳九霖、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際合作中心主任曹文煉、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張軍、青島啤酒集團總裁孫明波。

不過，「手」的話題意外搶鏡。FT中文網總編輯張力奮作為主持人，首先代表網友提問原招商局集團董事長秦曉，「你從一個國企的當家人轉變成為倡導自由經濟的吶喊者，如何看待中國政府眼下在中國經濟當中的這隻手？」。

事實上，中國政府之「手」不僅閑不住，而且很可能並不只一隻。復旦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張軍在發言特別提出到政府的兩只「手」，一個是攫取之手，一個是援助之手，特別國家有關部委有攫取之手之「嫌」。

對於「手」這一話題，筆者曾經和長江商學院的王一江教授有過一番交流。與張軍觀點類似，他認為國家有「三隻手」：掠奪之手、扶持之手、無為之手。

這三隻手什麼分工呢？王一江教授認為，有人控制國家機器，通過暴力或暴力威脅獲得財富，這是掠奪之手；國家利益的實現，取決於獲取財富的數量。為了獲得更多財富，國家採取措施，推動經濟發展，這是扶持之手；經濟中的很多活動，是國家看不見管不著或不願管的，在這些領域，國家表現為「無為之手」，市場作為「看不見的手」，調節資源分配。



「手」的話題不僅熱門，而且似乎有些敏感。不少嘉賓往往傾向於從個人角度而不是職務身份來解答這一問題。在回應張軍提問時，曹文煉就認為改革必須提速，甚至暢言公共財政與民主化，強調應該「加強公共的監督，加強媒體的監督」；而陳久霖則引用了西諺「人的決策總是有失誤的地方」，認為再大的精英團隊也有決策的失誤，「當時為了『保八』，進行四萬億的投資，效果怎麼樣呢？那是政府之『手』，不是市場之『手』，結果大家是心知肚明的。」。

回到剛開始的秦曉的回答。秦曉首先對於「公共知識分子」的身份表示保留，認為國有企業掌門人與個人身份之間存在不同，「做國企時就是要把國企經營好，張軍提的問題恐怕都不是我思考的問題；如果把自己看成一個關註社會公平正義、發展進步個體時，張軍提的問題就是我要考慮的問題。」。

看來，「手」不僅不止一隻，而且也敏感而矛盾。對於轉型中國而言，要使市場機制發揮作用，在「三隻手」中，如何約束「掠奪之手」顯然至關重要。進一步看，在現實語境之中，即使「扶持之手」無不弊端，其前提是對政府能力的信心，有些時候政府的信心不是不足，而是過組；而扶持多了，要求的掠奪就必然增加。

換而言之，控制政府的「扶持之手」沖動幾乎與控制其「掠奪之手」沖動一樣重要，如此，才有「無為之手」或者「看不見的手」的真正空間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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